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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权财富基金如何撼动金融霸权         ★★★
主权财富基金如何撼动金融霸权
作者:陈 曦    文章来源:国际商报    点击数:111    更新时间:2023/2/21

21世纪以来,伴随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的群体性崛起,主权财富基金(SWF)蓬勃发展。SWF迅速膨大的资产规模和高集中度引发全球广泛关注。

 

与同为政府控制投资者(GCI)的国有企业(SOE)不同,SWF资金来源主要是一国的过剩外汇储备,也包括少量财政盈余和私有化收益等。作为当前国际社会公认的成熟的国际投资机构,SWF既是独立的市场主体,也是国家利益的载体。与传统央行持有外汇储备相比,SWF可以以更大的外汇敞口、更强的风险容忍度来获取更高的投资收益率。

 

根据SWF数据库,截至20232月,全球共有176支主权财富基金,资产管理规模达11.511万亿美元,二十余年间增长了12倍,目前近四分之三为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持有,多为东亚出口国和中东石油出口国。前十名SWF资产管理规模7.986万亿美元,占比超过70%8支为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持有。

 

由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主导的本国外汇储备向SWF的战略转移,不仅减少了国家外汇储备过剩给央行带来的极大冲销压力和成本、降低了央行资产负债表面临的巨大汇率风险、平抑了意外损失对国家宏观经济和财政预算的影响,也提高了国家外汇储备收益率、平滑了国家财富的代际分配、增进了投资实体的国际竞争力、强化了资源性战略性商品的国际定价权。SWF更肩负国家重任,成为支撑国家海外发展、优化全球资源配置、维护产业链供应链稳定、促进经贸合作和发展合作的战略载体。对于美国金融霸权乃至世界政治经济格局而言,SWF也同样产生了深远影响。

 

SWF颠覆了美国主导以私人主体为主的全球资本市场格局。SWF以其远高于FDI的规模和影响力,很大程度上终结了20世纪最后25年由美国主导的金融私有化和自由化浪潮,并逆转了全球资本市场上的南北力量对比,使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公共部门在全球资本流动和配置中的地位迅速上升,进而转变了由发达经济体FDI控制的国际生产体系和贸易模式。

 

SWF降低了美元作为国际货币的储备需求。SWF将过剩外汇储备从主要购买美国国债等低收益主权债券转向持有股权、房地产、私募基金、对冲基金等多样性和长期性资产,且由于SWF引发了美欧等发达国家高度关切、金融保护主义骤起,2009年后SWF主要投资地区转向亚洲等广大非美元储备地区。SWF投资组合多样化、地理空间分散化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国际货币储备结构,并降低了美元作为国际储备和支付货币的霸权地位。

 

SWF削弱了美国对于国际货币和金融治理的霸权操控。美国通过持有大比例投票权控制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集团以及大部分区域性金融机构,从而实现了对国际货币和金融治理的全面操控。上述机构通常在贷款和援助中附加苛刻条件,如贬值本国货币、提高进口价格、取消对必需品补贴甚至以增加失业率为代价裁减企业,在事实上构成了干预并窃取债务国国家经济主权行为。SWF在南南合作框架下,帮助广大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开辟了新的融资渠道,在一定程度上摆脱国际组织的歧视性贷款,从而维护了国家经济主权完整。

 

SWF推动了美国所导致世界经济失衡的再平衡进程。SWF繁荣本身就是20世纪世界经济失衡的产物。长期以来,美国通过财政以及国际收支双赤字向全球大量输出美元,造成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经常账户以及资本和金融账户双顺差,世界经济严重失衡。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积累的巨额外汇储备,只能通过购买美国国债等低回报形式再流回美国,为其双赤字融资并支撑其资本市场繁荣。SWF阻断了美元霸权下的不公正资本环流体系,由于其投资分散化、多样化以及长期持有和逆周期调节特征,不仅为国际金融市场提供流动性并减少波动性,也为后危机时代国际收支再平衡乃至世界经济再平衡做出了重要贡献。

 

(作者系商务部研究院虹桥国际经济论坛研究中心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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